听廿

睡大觉!

【殷曺】不默不生(上)

昏君配奸臣,两个带恶人封建乱世帝王不可能是纯爱党,预警。

没有那种片段,就当是左右无意义吧。

是架空,一大堆自设,没有任何隐射现实的意味,是单纯写来自己爽。

 

殷志源发呆出神时,总有摸袖口的习惯。拇指顺着细密的针脚向下,反复摩挲金丝绣成的龙纹,那些缜密的排线会使他烦躁的心平静下来。

太子没有逃避的权利。

帝后是少年夫妻,感情深厚,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被封为太子。

他可以慢慢成长为合格的继承人,但社稷等不起,有心者也等不起。

在东宫生活的十几年来他见过不少人,有人曾怒目圆睁举着匕首奔他而来,有人会锦里藏针步步为局试图逼他至绝境。

母后说,一国君主连这些都受不了,又如何担负得起天下的希望。

 

应付完尚书府内赴宴的官员,殷志源以更衣为由,甩开了宦臣和宫女,躲避在府内的假山后。

尚书府虽没有皇宫那般宏伟,但其装潢也颇富雅致。假山临池而立,水面零零散散漂浮着几片圆叶,一些形状各异的小石平平地铺在水底。

殷志源盯着看了会儿,随后不知去哪里折来两截树枝。扶着衣袖,蹲下就要捞石子。

一个身着对襟长衫小孩从远处跑来,站到不远处看着他。

殷志源用树枝捞了半天,只捞上了一块黑到不透色的碎石。他把石头放在掌心,随意地抛着把玩。

小孩穿着得体,手臂老老实实地放在身侧,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殷志源。殷志源一扭头,就对上了小孩黑黢黢的瞳孔。

殷志源莫名被一个孩子冒犯,却也不觉得生气,故意板着脸走到小孩跟前。

小孩的眉眼间皆有几分熟悉,殷志源瞧着瞧着便有答了案。

“你是这府上的孩子?”

小孩点头。

礼部尚书曺尚书,是他父皇较为信赖的能臣。曺府起先只有位千金,过了几年又有了个嫡出的长子。

殷志源曾在某个宴席上与曺家的大小姐有过一面之缘,小姑娘天生自带着灵气,活泼又讨喜。

但眼前这曺家的小子却呆立着直视皇太子,总觉得有些木讷呆板了些。

殷志源倒是想再逗逗面前这傻小子玩,但池塘另一侧宦官一直在焦急地四处张望。

殷志源叹了口气,最终把石子塞给小孩手里,慢慢踱步走了过去。

 

殷志源第二次见到曺家的长子,已是十几年后。

十几年间边疆依旧战乱,国内时而爆发灾荒。皇帝积劳成疾,久卧病榻无法从政。作为太子,殷志源自然担起责任,接替一些政务。

前几日有人上书提议要整顿风气,严格奖罚官员。殷志源认可,便让人整理出这一年间地方和中央所有官员的功过。

拿到名单后,殷志源沉默良久。

第一名竟是南方一个小县的县令。

殷志源愠怒,狠狠地锤了桌案起身道:“京城百官竟都不及一小小县令吗。”

他捏了捏袖口,踱步了几圈又坐了回去。

宦官在一旁冷静地说道:“这个曺圭贤前年还在殿试被皇上一眼相中,但可惜后来不知哪里不合皇上心意,最终只做了榜眼。”

“曺圭贤?”殷志源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,“是曺尚书家的长子吗?”

“正是。”

宦官只是垂着头恭敬道。

“皇上的意思是,希望殿下能单独召他来。”

又是这样。殷志源揉揉眉心,将名单置于案上。“那就把他召来吧。”

 

曺圭贤立于阶下,毕恭毕敬地行礼:“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
瞧着他举手投足见的儒生气度,已不见当年那副懵懂孩童的模样。

感慨点到即止。

昨夜父皇特地派人叮嘱殷志源:两年前的曺圭贤虽然有治国的胆识和谋略,但想法还是激进到不切实际了些。如今他已做了两年县令,再探探他,若他有所改变,便能提携到身边。

出身名门,却不老老实实接受荫蔽,反而去参加科举。曺圭贤以此证明自己的才华,又从家族的桎梏中脱出,能够自由地阐发自己的观点。

父皇欣赏这一点,殷志源却偏偏讨厌这一点。

他当然知道父皇在推荐他人才给他,希望他多关注朝堂,做一个合格的皇太子。殷志源什么都懂,但他就是不甘心像一具木偶般,一步一步按照指令行动。

殷志源按着流程向曺圭贤提问,曺圭贤冷静地一一作答。

皇上确实料事如神,为官两年的曺圭贤想法比过去要更成熟更实际。但殷志源不高兴。他将事先准备的赏赐打点好,准备打发曺圭贤离开。

但曺圭贤收了赏赐却不打算挪步,仍然垂着头拱手直立在阶下。

殷志源有些被激怒,想叫人把曺圭贤赶出去。

“恕臣无知,臣有一事不解。”曺圭贤抬起头,直视着殷志源,一字一句缓慢道。

少年的语气缓慢又平淡,但每个字都指向殷志源心中逆向生长的刺,戳的他生疼。

他说,众人皆言当今太子平庸无德,可今日一见,臣认为传言皆为虚假。

他说,殿下天生聪慧,只是被限制得无法施展自身才能。

他说,臣可以帮助殿下。

 

先帝驾崩,太子继位。

 

登基那天,殷志源摸着袖口,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,看什么都觉得像虚幻。

众人向他下跪,沉重又恭敬地一遍遍称他为“陛下”。

曺圭贤也在其中,垂着眼睛自称为“臣”。

 

萧妃的人来找曺圭贤时,曺圭贤确实有些惊讶。他也不是没有插手过后宫的事,不过直接来找他寻求帮助的,萧妃是第一个。

曺圭贤把下人遣散。

“如今安贵妃十分受宠,安贵妃背后的柳家势头又很旺。”对方话说得很委婉,“宫中都说柳家可能想要某反。曺大人忠心耿耿,又是皇上的心腹,想来一定也不想看到此后的局面。”

“不过是些传言罢了,”曺圭贤冷哼一声,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,“若萧妃娘娘只是想用这种理由来拉安贵妃下位,未免太不把我和皇上放在眼里了。”

对方听懂了曺圭贤的意思,立马掏出了一个账本,推到曺圭贤面前:“这是在柳家发现的。”

这种东西显然不是“发现”来的。曺圭贤接过翻了翻,上面记录的是柳家和敌国间的一些交易。

曺圭贤的神色晦暗不明。

 

这不是第一次有人上书谴责殷志源与曺圭贤关系过于亲密了。

殷志源不太愿意承认,但他确实越来越依赖曺圭贤了。

年初,先是查出了柳家通敌,他一气之下下令抄了柳家,又将安贵妃打入冷宫。接着又是两个月前,萧妃和侍卫私通被发现,萧妃又羞又愤,当场自我了结。

自此之后殷志源再也没有踏进过后宫。每天上完朝后,除了睡觉吃饭,几乎一直和曺圭贤在一起。有时是把曺圭贤叫到宫里,有时是自己悄悄跑到曺圭贤府上去。

右相的想象力极强,文笔又极其生动,几乎把曺圭贤比喻成了妩媚到勾引人心的狐狸精。殷志源跟着想象了一下曺圭贤浓妆艳抹,举手投足都似是勾引的样子……殷志源想象不出来,因为真实的曺圭贤是一副冷淡又无礼的寡淡模样。

虽说他俩常在一起,但也没像右相说得那样做什么出格的事情。

两个人有时候会争论一件事争论很久。有时是关于某个政务,有时是关于某个人,甚至关于御膳房做得哪道菜更好吃也会让他们吵闹一下午。开始,身边的公公还会劝架,但吵得多了也便习惯了。好几次曺圭贤甚至还直呼了殷志源名讳,殷志源气是气,但也只是怒得一边捶桌子一边咄咄逼人。

无礼的曺圭贤不可能是狐狸精。

殷志源没有理会右相的进谏。

不止是右相,也有很多人对殷志源说过不该和曺圭贤走太近。有人认真地引典分析,也有人提及了关于曺圭贤的一些传言,他都看了看,随后放在了一旁。

 

南方的旱灾来得过于突然。

朝堂上,大臣们零零散散地提出了些治理方法,可到了提出赈灾人选的时候,却又没人说话了。

殷志源知道,大部分人都在盯着左相这个位置。自从柳家倒台后,左相便一直空着。虽然他不说,但也迟早会为平衡朝权而挑出新的丞相。

近些年来平步青云的曺圭贤会成为左相最有力的人选,很多人这样认为,右相这样认为,就连殷志源也如此认为。

想到这里,殷志源气得直咬后槽牙。

赈灾不是一年半载就能解决的,再回来的时候,又不知会是谁主沉浮。很多人都懂,曺圭贤不可能不懂。

但曺圭贤这个最不可能离开的人,却在朝堂上主动请求前往赈灾。先是把殷志源捧得高高的,证明赈灾如何的重要,然后又反复论证自己如何适合去赈灾。一副伶牙利嘴,逼得殷志源根本没有理由当堂拒绝。

他都不知道右相那帮人在旁边听得有多开心!

还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,被曺圭贤说得热血沸腾,跟在屁股后面要一起跑——而且曺圭贤还回头冲他们笑了!

殷志源死死捏住袖子,强迫自己不再去想。

 

殷志源好几天没去见曺圭贤。

越临近分别的那一天,心中的怒火便缓缓化为一种别样的情绪。

殷志源希望曺圭贤能在临走前主动来见他一面。

但曺圭贤只是默不作声地带队离开了。

那天傍晚,殷志源独自翻过了曺圭贤府上的围墙。

府里静悄悄地。主人早白天便出发了,府中只留了些下人。有人认出了殷志源,吓得立马跪了下来。

也许他们第二天就会写信告诉曺圭贤:陛下在您走后的晚上翻墙进来了!

他们不敢管殷志源。殷志源让他们打开书房门上的锁,他们支支吾吾犹豫半天还是乖乖打开了。

书房的装潢和主人的性格一样寡淡,没有过多的陈设。

殷志源绕着看了一圈,猜出了他带走的几本书。再走到桌案前,发现还少了一个盒子。

原本摆在那盒子不过是普通的木盒,里面放着的不过也是普通的碎石。

曺圭贤曾经站在书案前,捧着那盒子嘲笑他:“拿人家院里的石头做人家孩子见面礼,陛下可真是好雅致。”

 

随行的一些年轻人里,有两个让曺圭贤印象深刻。那二人是总角之交,常常走在一起。

他们说,本来还以为他会为了做丞相不敢离开京城,那天才发现曺圭贤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。两个小傻子自我感动,一路咋咋呼呼地围着曺圭贤转。

曺圭贤当然也不想这样轻易离京。

但若有更好的方法,他也不会冒这个险。

朝中关于曺圭贤的各种传言早就弥散开了,有的甚至传到了殷志源那里。这么长时间过去,殷志源依旧举棋不定。若再不采取行动,恐怕连现在的职位也保不住。

况且曺圭贤此次到南方,也有需要处理的事情。

 

听说京城的官员今天抵达,当地的县令提前便站在城门口迎接。

客栈里,县令单独和曺圭贤进了隔间。

一顿客套寒暄下来,酒和下酒菜便上齐全了。两人也渐渐聊到正事上去。

先说了灾区的情况,又谈了谈南方近些年的情况。

“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了。”县令说,“战争不停,当今圣上又没有先皇那样的胆识和谋略。”

曺圭贤沉默地喝了一口酒。

县令看了一眼曺圭贤的脸色,继续说道:“我们都知道,您才是如今的掌权者,圣上什么都听您的……”

曺圭贤酒差点喷出来。

他心思是歪的没错,但若说殷志源什么都听他的,那可就大错特错。脾气古怪又不听劝,有时还突发各种小性子——简直没有比他更难辅佐的帝王了。

“您也是做过县令的,您知道我们的难处的。您愿意亲自前来赈灾,我们都很感动……”县令突然压低了声音,“您若以后需要……”

曺圭贤将水杯放下,正色道:“先不说这个了,现如今还是赈灾要紧。”

县令愣了一下,随后便喜笑颜开。

“没错没错,赈灾要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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